“我这几天非常愤怒,说国家帮了我们3年,现在靠我们自己了。但是,我又知道国家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,里面也涌现出很多好人好事。所以,我也很纠结——我是不是个愤青啊?还是个农夫和蛇的故事?
不知道是不是愤青的你:
你说这件事,其实是个政治学、伦理学的问题:我到底该对自己的国家,有什么期待?也就是说,我们可以说具体的人,张三李四王五,但说到国家,你具体说的是谁呢?是你们城市、街道、小区的居委会负责人,或者是门口的看门大爷?
你发现,很多人抱怨的所有的事情,都是这一群人,包括我们,每一个人共同创造的。你看,今天的局面,也是很多人、专家、领导们一起努力做出的改变。如果我们把自己叫做“老百姓”,把我们的其他一切都叫做“上面”说的。这种思维方式,其实就是把自己放在一个“我没有办法,只能有情绪”,或者“我没有办法,只能照做”的状态之中。这是个很无奈的视角。
怎么看都,只能叹气。
学者汉娜·阿伦特写过一本书《艾希曼在耶路撒冷》,讲述了一个叫做阿道夫·艾希曼的人。他是二战时期犹太人集中营的高级军官,就在他手上,杀死过超过三万犹太人人。汉娜调研他的时候,他正在以色列接受审判。
在审判席上, 我们看到了这个人(照片在文末)。细长鼻子,略带鹰钩,眼睛不大,但是深凹,棱角分明的下巴,薄嘴唇。脸上挂着一丝微笑,几乎透着善意。这样的人,欧美大街上到处可见。他就是那个在你家旁边花园干活,还会给孩子发糖的普通人。艾希曼一直不认罪。他说,我没有杀人,我只是在执行命令。“是纯粹的不假思索让他成为了当时最大的罪犯之一。”阿伦特写道。“不假思索”的意思是,当上级命令传达下来,下级就去执行。如果有一天有人追究罪责,下级就说:“我只是在执行命令而已。”的确,在他看来,每个环节的人都很无辜,怎么能把这个链条的账,算在我头上?有人从家里驱赶犹太人,有人把他们装上车,有人把他们送到这里来,有人把他们带进毒气室,并且给他们发毛巾和肥皂,而有人关上了门,我只是负责按钮的人。我们只是在执行命令,只是一个巨大机器上的小螺丝,我为什么要对这件负责?是每一滴雨水,造成了洪灾。是每一片雪花,造成了雪崩。
03
同样道理,我们应该还记得,以往和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。那么,谁来为这件事情负责?是国家吗?又是具体的谁下了命令?具体的谁锁上门,贴上封条?又是具体的谁,默默不语?这是一个巨大的机器,但我们每个人都身处其中,每个人都是这个链条的一部分。但是我想说,并不是“我们该怎么看这件事”,我们就是这件事。刚开始每个人都觉得该放开,但我们做了些什么呢?我们发声过吗?我们调查过吗?或者,我们自己润过吗?现在放开了,那我们管过吗?管过自己员工,管过自己家人?管过路边的陌生人吗?我能看到这件事里,我自己身上的平庸之恶。我自己有被带节奏,有被信息茧房,有连夜的情绪焦虑,有想通以后的仗义执言,有也想走一圈,最后又没有去的怯弱和懒惰。也有在关键时刻,意识到自己的企业身份,家长身份的克制,还有身边朋友都在润的担心和失落。我可以是默默不语的人,也可以是尽点心力有所支撑的人。昨天早上,上班路上,开心被一个快递小哥追尾,他全责,车子电池还掉地上了。我是一个平庸的人,但平庸可以有其恶,也可以有其善。那么我们的平庸之善每个人来一些,会不会也能有很大很大的成功?一个朋友说,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不愤青,是没良心。三十多岁,进入社会三五年,还愤青,是没脑子。如果总把愤青放在嘴边,当成问题的借口,就是没长大,这就是巨婴。我们不是一群“你怎么这样”的评论家,而是一群身在历史中,也能创造身边历史的普通人。没法改变一些故事,至少能温暖一些时刻。话说,在我打这个字的时候,已经有苏州政府带着人飞往了国外搞订单。南京补贴出国机票,佛山经贸团已经落地柏林,搞活经济,他们在为经济民生作战。所以,你说的事,从政治学角度,我不懂啊。你可以去多读读刘瑜老师的书,今天谈到的《平庸之恶》也是拜她的引荐。如你要问我,我说,我们每一个人,都有改变的力量,也有安置好自己的方式。祝你快乐幸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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